看到他精神奕奕走過來,除了右耳的包紮外,一點也看不出來電話裡描述的要死不活的樣子。打死也不願意為了那個人花一毛錢的我決定坐公園旁看他演戲。由於不知道他的描述到底是真是假,姑且扮演聆聽的角色,他開始講我也開始在內心旁白了起來。


 


他說:『很嚴重,右耳的聽力了不起恢復三成


 


OS:有三成還比你講話的可信度高那還不錯嘛!


 


他說軍中的水質太差感染的,軍醫延誤了病情所以這麼嚴重,他媽媽很生氣的要告上去,軍方擔心事情鬧大了還怕官員來關心他。讓我聯想起著名的肛門外科醫師為子自殺一事。他說他一點也不責怪軍方,只有在他下床去買東西的時候,走路跌倒了兩次才悲憤了起來。


 


他說:『我覺得我這個人,本份內的該做的都做了,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OS:是阿,本份外不該做的也幹盡了。為什麼現在聽你靠杯,發生在我身上?


 


『病危』這兩個字不絕與耳,講的我都快彌留。我四處張望有沒有摩門教腳踏車騎士化緣的和尚過來把他帶走。病危你個頭,幾天前才病危的你現在四處趴趴走?


 


他提到去看他的朋友不多時,我不自主的點起頭來,這太概是唯一贊同的一件事情吧。一個是也在當兵的同學看到他,雙手緊握他的兩臂,幾乎是用吼的對他說『告訴我!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現在變成這樣子了,告訴我!!』。他的BL(Boys Love)演的很難看而且低俗,迫使我的眼神飄到旁邊天真無邪遊玩的孩童身上,這些孩子們追逐著、跑跳著,身陷囹圄的我則茫然。另一個去看他的女生,他講的時候還停頓了一下微微笑了起來我卻覺得好猥褻。他說那女生現在跟她很好,他們沒事就會見面通電話談心。


 


他說:『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了,來看我的時候一直跟我抱怨她男朋友很不體貼,可是我那時候才剛得知聽力只剩下三成,她怎麼不體諒我呢?』


 


OS:那干我屁事啊!


 


我冷冷的說:『如果這女生真的像你講的這樣的話,那你可以決定要不要跟她做朋友,這點應該不難分辨吧?』


 


他說:『恩也不是拉,我想我那天態度可能也不好吧,也不完全是她的錯啦』


 


然後馬上跳演到下一幕,可能是察覺跟我描述自以為的春天不會得到什麼回響吧。他講述著得知聽力剩三成當天晚上,他心力交瘁,趁著守衛交班時候拔掉身上的管子,逃出病房。他指給我看插管在哪裡,老實講我真的看不出來有任何瘀青跡象。他講的很像連續劇但真的不合理,我們繼續看下去。逃出去之後他獨自從三總走到大直橋,此時我腦海居然響起布拉姆斯D小調小提琴奏鳴曲,嗚嗚嗚~~到了橋上望著基隆河,他說真的沮喪萬分直想跳下去哀,沒跳。然後他又漫步到實踐大學。騙肖!說謊不打草稿我知道,但扯這種太kuso了,騙我沒去過那些地方喔,那裡說大不大但也不是一個病危的人可以這樣三點走透透的。正想要跟他講,我不太愛看kuso片的時候,他扯出整個談話過程中最爛的高潮。


 


他說:『就在我超級沮喪,面對著眼前三瓶酒跟兩包菸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出現了,很氣憤的賞的我一巴掌,你知道是誰嗎?』


 


我搖頭,不管是誰我都不想知道,趕快停止停止停止停止連巴掌都演出來的大爛戲。


 


他誤會的繼續說:『是XXX』猥褻的笑容兩倍綻放中『我覺得好神奇,這麼深的夜裡,她怎知道我在這裡,她怎麼知道我正脆弱著,我在想什麼她都知道!』


 


冷了,我整個凍結,誰曉得你打了幾百通電話大半夜的吵醒人家來這裡看你買菸買酒拜天公還裝什麼心有戚戚個鬼啊!


 


XXX是他長期以來覬覦的善良女孩,儘管食之無味但棄之可惜,所以他一直不放過人家。我想到現在這孩子還飽受他的騷擾就備感心酸。他說XXX威脅著要他乖乖回醫院,不然就打給憲兵把他抓走。抓走抓走抓走,孩子們在公園繼續奔馳我腦裡以亂馬奔騰在暴走。他說XXX也抓著他的兩臂快哭了的神情說『答應我,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在一起』他停頓,猥褻的又笑了一下


 


『去買助聽器』


 


噗嗤,緊轉頭的我沒給他看到。BL搞的低俗就算了,連正常男女對手戲台詞也噁爛!


 


之後他看我都沒什麼回應,頻頻問我該用怎樣的態度度過這個前所未有的低潮,我嚴肅的舉癌症朋友的例子曉以大義,想說嚴肅點以結束這阿里不搭的劇情。


 


他聽了說:『恩其實我現在已經走出低潮了』


 


OS:那你剛剛在跟我盧三小?


 


低潮也走了太快了吧,到底是過來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要幹麻?他很想從我這打聽其他朋友的消息,渴望能夠透過我讓大家知道他美麗的過去,實在受不了的我咬著牙,編了個我得買飯回家給妹妹不然她會跟我絕交的理由要走人,因為我實在很怕他邀約再一同吃個飯之藉口,把他接下來的人生計畫傾訴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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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ushroom051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